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位在美國舊金山的深池醫院,是一所源自中世紀的醫療院所,也曾經是美國的最後一家救濟院。維多莉亞.史薇特醫師初到深池醫院時,她原本只預計待兩個月,但沒想到她卻在那兒行醫逾二十餘年,其他的醫師也都是一待數十年,深池醫院到底有何吸引力?

維多莉亞在深池醫院服務期間,照顧了一千六百八十六位患者,那裡的病患多是由舊金山各地轉診而來的,且多重症患者,所以那裡有句俗話:「疑難雜症,屢見不鮮」。那些患者教了她許多事,也以始料未及的方式改變了她的醫療。例如:一般而言,醫師面對轉診患者時,都習慣性先查看跟著病患轉過來的病歷資料,但維多莉亞在某次看診過程裡,卻發現病人身上有著未寫在病歷上的腫塊,因此她學到「診斷就在病人身上,你得找出來。讓病患翻過身,徹底檢查,別忽略顯而易見的跡象。」她也一直提醒自己,「即使是最不起眼的身體跡象,即使是像奇異脈那樣微小、簡單卻少見的狀況,都可能救人一命。」

還有一次有位癌症患者抱怨醫院的食物都切的碎碎的,而且淡而無味,並且要求一副新眼鏡,院方從善如流的幫病患調整了膳食,也幫她配了一副新眼鏡。對於患者不是要求安樂死或萬靈丹,而只是一派平靜的要求一些日常生活裡的小事,維多莉亞大感震驚,但卻從病患身上學到一個啟示--「大無畏。回歸本質,堅定自我,源源不絕的勇氣。」也讓她體認到,即使無法再為病患多做什麼,但總還是有些事情值得我們去做,例如日常小事上的關照。

除了一般的治療,深池醫院裡,每個病房都有活動治療師,他們每天都要想出一些活動,幫助病患活動筋骨,刺激心智,鼓勵他們社交活動,其中最熱門的活動是舞蹈。某次護士拉起一位患有阿茲海默症的先生跳舞,他起先一臉迷惑,不知該做什麼,但後來他慢慢牽著護士的手開始跳舞,雖然他已經不記得如何說話、清潔自己,也幾乎忘了如何進食,但他想起了舞步,也尋回了他的個人風格和魅力。這樣的戲碼每天在深池醫院上演,那裡的醫師用盡方法,無時無刻不在找出其中可治療的成分,不見得要靠藥物,他們醫治身體,也治療心靈。

「hospital」的中文是醫院,而「hospitality」卻成為款待的意思,由此可見,醫院的本質理當是殷勤款待,深池醫院完全做到了這一點。那裡有立誓要為病患各織一份毛毯和腳套的護理長、有因為病患缺雙鞋,而專程開車外出幫病患買鞋的醫師、有不計醫療成本花很長時間療癒病患的醫師……這就是深池醫院,在那裡,醫師可以平靜、祥和、放手去做該做的醫療方式,也可以使用他們想用的藥物,醫病關係維繫在信任上,對醫師來說是非常美好的事;而對病人來說,可以獲得良善的服務,只要病人願意,醫院會將過度花費在藥品的開銷,用來提供良好的飲食、按摩等照料,醫院的醫生護士,以最人性的殷勤款待病人。

在《慢療》裡,訴說著一個個醫病故事,讓我們看到最人性化的醫療互動,也讓我們看到積極治療之外的另一種療癒旅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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